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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丈夫快回来了……”她说。“好的明天见。” 她关掉手机,张了一眼房门。门外是深秋的午夜。最近一年她丈夫总在此时回家,总在烂醉如泥之后。 电话又来了,还是那位瑜伽师。 “……我也爱你,”她盯着房门。“不,我暂时还给不了你承诺。好了,他真的快回来了。” 手机再次关掉,仍不放心,她把手机电源也关了。 她去童房,给熟睡的孩子掖被子,之后回到客厅沙发接着等。她想跟丈夫谈谈,好好谈谈。这想法快有一年了。 等待中她打了个盹,连丈夫开门她都没听见。 “喝了?”她说着去给他拿冰箱里备好的西瓜汁。 “喝了。”他说。坐在她刚离开的沙发上。 这是个不错的男人。十年前他很帅,三年前他不抽烟,一年前他才学会喝酒。 她给他西瓜汁,但他没接。 “不,今天不想喝这个。” 她倚在沙发另一侧看着他。 “我想和你谈谈,”她呷了一口西瓜汁,看着杯子。“好好谈谈。” “真巧,”他说。“我也想和你谈谈。” “那么你先说。” “你先说。” “好吧。”她将西瓜汁放回冰箱,又坐回到原位。“我想知道,今天你是怎么了,——突然想要和我谈谈?” “狡猾。”他笑着将头仰在沙发靠背上。“咱们早该谈谈了,一年前就该谈谈了。” 一年前他投资了一笔生意,失败了。他不得不找了份工作干,闲下来还帮人翻译英文资料,赚些零钱。 “男人不可以失败。”他仍仰在沙发上。“对不对?” “我没这么说。” “男人不可以没钱,对不对?” “我没怪过你。”她感觉谈话快变成吵架了,就像过去一年当中时常发生的那样。“我真没怪你。你心里有我,有孩子就行了。可你好像都没有。” “我自私。”他拍了一下脑门。“我只看重钱。” “我没那么说。” “不说这些。”他从沙发上收直身体。“我想谈的不是这些。我想谈谈你……关于你和他。” “你说什么……” “你们相处有半年了,对吗?” 她心头一凛,血液霎时变成了燃烧的汽油。 “是的,对不起。”她哭了起来。“我是个出轨的女人……” “我想听的不是这些。” 他打断她,去橱柜里翻找。有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放在那上面。他把它找到了,倒在杯子里,又从冰箱取了些冰块放进去。她一直用目光尾随他,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十年前他可是用啤酒瓶敲过一个情敌的脑袋。 他很镇定,又坐回到沙发上,喝了一口酒。 “我只想知道,你是不是真的爱他?” “……不知道。” “怎么会?你是我妻子,你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。你爱他?” “是你把我推给了他。” “再问一次:你爱他?” “爱。” 他哆嗦了一下,一块冰块儿从杯子里弹了出来。 “他也爱你吗?” “……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……我们离吧。” “他也爱你吗?” “爱。” “你能肯定?” “不能。” “不能?”他再次哆嗦起来,这次没有冰块弹出,它们全部融化在杯子里了。“为什么不能?” “不能!”她有些绝望,有些不顾一切。“当初我能肯定你爱我,能肯定会跟你走完这辈子,能肯定我和孩子都有未来。结果呢?” “我不想谈这些。”他扬起杯子喝了一大口。 “你有多久没碰过我了?我每月的生理是几号?” “我不想谈这些。”他又喝了一大口。 “我知道你想谈什么。” “说说看?” “离婚。” “离婚?”他用杯子磕了一下前额。“没必要。我只要知道你们是真心就行了。” 她没明白。他不是这种男人。天哪,岁月改变了多少人。 “老实说,”他把最后一点酒也喝光了。“我早知道那个瑜伽师。最近半年的酒,我都是为他喝的。我想方设法了解他,关于他我比你知道的还要多。没错,目前看来,他对你是真的。” “目前?” “我只能看到目前。谁都不知道一眨眼又会发生什么事。” “你决定把我让给他?” “不,”他笑笑,面容开始疲惫。“是不得已。” “撒谎!”她歇斯底里,五官变形。“你巴不得我出轨,对吗?” “你很快就会知道,为什么我是不得已。”他的语气越来越平淡。“我早知道你们的事。今天晚上,我打算找他谈谈。去他的瑜伽中心谈。我喝了很多酒。空酒瓶我留下了,在我风衣里怀揣着——你知道我想干什么。” 她没回答,呆呆望着他。 “我借了辆车去他那里。路上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和他谈。我是个失败的男人。我唯一的财富是老婆跟孩子。现在,就连这笔财富都没了……我就想和他谈这些。” “他没说你去找他,”她说。“我们刚通过电话。” “他当然不知道,”他笑着站了起来,就像想起了要紧的事。“否则今晚躺在医院里的就是他了。” “你说什么?” “我把车开到路肩上了,撞上了一棵树。”他说,声音一下子变的很虚弱。“风衣里怀的酒瓶碎了,刺中了我这里——” 他的手掩在心口上。他开始倒退,房门离他越来越近。 一切彷如梦中。她飞身向他扑了过去。 “我走了,”他留给她一个笑容。“要是有来生,我一定会成功的……也还会来找你,谁要把你夺走我就敲碎谁的脑袋……” 他在深秋的午夜中消失了。 从她打开的房门外传来刺耳的鸣笛声,一些交警和医生正匆匆跑过来。 |